却说不知何故某地举行一选举,呼朋引伴,几人糊里糊涂地各自参选了几个职务,选举规则居然是拟定题目约定某日发表一演说,再由众人投票决定。然而报名之后却碍于各种琐事,竟曾未读过演说要求,直至演说当日,众人登台,或慷慨、或娓娓、或滑稽幽默发表各自的演说,我才慌乱中开始在演说现场阅题。
题目却是一幅地图,已经标注了各项行程,似乎演说的主题是一篇游记。已经来不及写稿,于是只能随着意念临场发挥。
正是那日风和日丽,轻风挽起帘子,阳光铺上满满一床,似乎要把人拖拽着,从房间里拖出来抛进去湖光山色之中。沿着那熟悉的楼梯下了宿舍的楼,几步便走到了瑜家湖边,灌木杂草还是那么高,却已经处处可见点点绰绰新鲜的嫩芽。也许是因为平日里,总是老气横秋地说“人老了”,于是身体就当真接受了这样的宣判,于是乎只消几日不出门走走,脑壳里边便要变着法子演绎各种头昏脑胀,尤其是在这春风和煦的三月之中。
走着走着,却忽然见着一小小的码头,平时这被大半人高的杂草掩护着,也不曾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建起了一座小码头。那泊着的小船,可不就是为我这随心游荡的人备着的么。
船桨轻轻一荡,那小船便如与我心绪相通一般,悠悠晃起,游向湖心。波光粼粼的湖面,其边角上,遍布垂柳。看看不远那处,那可不是水上长廊吗?闪闪发光的琉璃,翘起的檐尾,虽不是真正的古迹,却也是一般怀旧的古风,复述着荆楚时代讲不尽的故事。
驶着小舟,不急不缓地穿过这水上长廊,长廊不宽,因而时时要小心以免磕碰廊边栏杆。如此水波推着小舟与我,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东湖边上。这地儿,夏天成“捂汗”,冬天称“吾寒”,三月大概要算是人们出行赏景最佳的时机了。可不是,你看那沿湖的公路、那穿过湖心的小径,哪哪不是人头攒动,接踵摩肩。暗暗庆幸,我可没走陆路而是伴着小舟一叶,无忧无虑。小舟向前飘着,哪怕我早已忘却了划桨,她已径自靠近那湖心小径。那小径左边是东湖的大湖,右边则是被隔开的小湖。左侧水波荡漾,右侧则是处变不惊,晓是一径之隔,恍若千里。
这行程却不让我长久微醺于这略有喧嚣的湖景之中,看看地图,下一站却要穿过东湖,驶入长江。尽管印象中亲眼所见的长江从不有惊涛骇浪,然而要离开这阳光妩媚、微风拂面的东湖而进入浑厚有力的长江中,心中还是一半念念不舍、一半心神不宁暗暗忧虑着那未知的凶险。
然而,忽一转身,却惊觉胸口似有阻滞,再一用力,却发觉是在床上翻身。黑暗中,迷迷蒙蒙的,定睛一看,定神一想,这哪里还有在那轻舟荡漾于东湖之上的少年,已然是在异国他乡的家中卧房之中。外头略有一些亮色,也不知道是东方鱼白肚的光还是前院灯打在树叶上。那蛐蛐的声音,夹杂着远方若隐若现的飞机引擎声,再也不似那童年或是少年时代时谧静的夜晚。
本欲翻身再寻周公一览东湖佳景,却不忍独享这奇遇记而任其流落于记忆的荒野中,遂抹黑爬起,拎着衣物蹑手蹑脚走出卧房关好房门,于“洛阳”房中著有此文,以纪我那时时不由自主飞跃万里时空的心绪。再抬头,已然黎明。
背景
笔者曾求学于关山口职业技术学院,对瑜伽山水有着非同寻常的深厚感情。
东湖上并无水上长廊,那些景致应该是源自岸上的那些仿古建筑。也不知道东湖是不是真的通往长江,但是好像听说过武汉近年曾大力疏浚东湖使其连通长江。
这两日气温下降不少,户外甚至偶感凉意,芝加哥最美好的季节即将过去,面对即将来临的严冬,多有不甘。
太太姓周。
近期瑞柏市议会在是否允许大麻销售问题上投票结果摇摆不定,大家都在奋力争取,家乡一些地区因民意交换机制的故障而一再发生令人悲痛的事件,都与投票有关。
移民他乡,如同离开人头攒动的熟悉且安全的景区而驶入长江。争取自己个人利益、族群利益、家国利益,无不如伴一叶扁舟驶入大江大河一般,有无力感却不能抗拒目光穷极之处的探索之诱惑,既有艰难险阻又始终期待黎明。

